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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1-13 11:52:17【3409754】
口述实录:与父亲生活的两年如同一场噩梦 作者:陈志亮 十多年前,每当我从村里穿过,我都能感觉到村人如芒刺一般的目光,像鞭子似的敲打着我的脊梁。我常常走到村头的那棵槐树下,藏在树荫里,想忘掉我的伤痛。 在我出生十个月后,我的父亲刚好从大学毕业,被分配到城里教书。一年后,他跟 母亲离了婚,从此再没有踏进这个家门一步。 他从来没有在我生命里真正出现过。我儿时的记忆中,父亲仅仅出现过的寥寥几次,也伴随着暴力的发生。母亲这个柔弱的农妇,常常置身于父亲及其兄弟的围攻中,被打得遍体鳞伤。似乎他的每次出现,只是一种灾难。我目睹了这一切,绝望像病菌一样滋生于心底。有好几次,外婆发现我呆在黑暗的过道里,手拿一根树枝,敲打着一只癞蛤蟆口里喃喃地念叨:叫你坏,叫你打俺妈! 可是,噩梦才刚刚开始。十岁那年,根据法定协议,我必须跟在父亲身旁。这个事实让我恐惧。跟母亲临别时,我一语未发。我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,两年后,我回到了母亲身边,哭着说:妈,以后你让我干啥都行,就是别再让我去那儿了。 想想,在那里我得到了什么?没有父爱,没有母爱,更没有家的温暖。父亲每天像一块石头一样冷冰冰,要么就一语不发,要么就是狂风暴雨。而那个被父亲强迫我叫“妈”的女人,更是冷漠得形同路人。 我还清楚地记得1990年秋,正是北京亚运会开幕的那天,我破天荒头一次跟他们一块看电视,忽然,父亲把我叫了出去,拎着我的耳朵就进了洗手间,厉声质问:有没有偷你妈放在桌上的钱?我说没有。他扬起粗大的巴掌就扇过来,顿时脸庞发麻,他又喝道:有没有?我忍住泪,咬着牙,说:没有!他又是一记耳光。我的泪再也无法遏制,簌簌地落下来……我已经忘了事情的结果是怎样了——虽然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。这回忆使我痛楚、寒心。 初中毕业后,在父亲的授意下,我被他所任教的中专录取。在那儿三年,我一直住在学校宿舍,虽然,他的家就在隔壁。他从来没有说过要我搬过去住,我也不乐意去那儿。我呆过两年,我不想再复制同样灰色的记忆。 现在,我长大了,不再需要谁的庇护,而那个“父亲”,也在渐渐地老去。等他老了,他一定会想念那个离他远去的孩子。但他的所有痛悔,绝不会使我动容。 是的,我宁愿自己没有父亲。 新万博(官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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